是一字一句听得鲜明。
&esp;&esp;“那些孩子多可爱,才那么小,本该是活在爱里的年纪,却被推到大人的世界里”
&esp;&esp;“人们把他们送到这里,大家都以为这里是庇护,所以心安理得做出忽略,可久而久之,就连他们的社会也将他们边缘化,他们以为有地遮风挡雨,这些孩子就不是透明的,匮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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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从福利院离开,许蕴回了检察院,等到忙玩一天的事,也到了下班的时间。
&esp;&esp;许蕴站在门口的悬铃木下,等着周寒屿,他们约好今天一起吃晚餐。平时,都是周寒屿早早树下等她,今天却是来的迟。
&esp;&esp;远远的,许蕴看到周寒屿走来的身影,本还笑着,可等到人走进,许蕴赫然看到他面颊一道鲜红的裂痕。
&esp;&esp;“你的脸怎么回事?”
&esp;&esp;许蕴沉着脸,拉近周寒屿,昂头左右端详着伤口,裂痕虽长,却好在较浅,边缘平滑,应当是割伤。
&esp;&esp;浅表有少量渗血,许蕴伸手去碰,却被周寒屿躲开。
&esp;&esp;“没事,不小心弄到的。”
&esp;&esp;许蕴的手滞在空中,对于周寒屿的逃避,她只得低叹一声,不愿气氛就此低沉,她调侃着开口。
&esp;&esp;“这么帅的一张脸,毁容了可怎么办?”
&esp;&esp;周寒屿瞥去许蕴一眼,轻笑出声,许蕴也跟着笑起来。而后,她拉着周寒屿走到一边的长椅处,将他按着坐下。
&esp;&esp;“在这等我。”
&esp;&esp;周寒屿还没来得及出声,许蕴已经走开有一段距离了。
&esp;&esp;周寒屿脸上的伤是周父砸的,那时他从楼梯下来正要出门,却周父叫住,显然,对于周寒屿任务回来,却频频出门不见人影这事,周父是不满的。
&esp;&esp;“你最近都往哪里跑?”周父倚靠在沙发上,抖了抖手中的纸,看似问的随意。
&esp;&esp;周寒屿停下住脚步,“去见个朋友。”
&esp;&esp;“朋友?什么朋友?哪门子朋友?”
&esp;&esp;周寒屿的心跳骤然缩紧,他察觉到父亲像是话里有话。
&esp;&esp;“哪个朋友让你连亲人都忽略,出任务回来,你去过老宅看爷爷?部队也不去,你这么懈怠,是等着我保你往上升?”
&esp;&esp;“我没有这个意思,我只是有点累,爷爷那边我会去看。”
&esp;&esp;周寒屿是真的累了,这此部队行动,他最好的战友受伤面临退役。
&esp;&esp;周父将手里的报纸啪的按在桌上,声音猛地抬高。
&esp;&esp;“累?我给你铺着路往前走累?你别忘了,你马上就要晋升,部队里多少人等不来一个机会,你以为只有你有能力?多少人觊觎,多少嘴在那里,你成天往外面跑,你告诉我是什么迷了你的眼,让你连名誉都可以弃?”
&esp;&esp;正是这样,周寒屿才累,他以为他有能力,他够努力,他靠自己,他的每一步都无愧于心,可有人告诉他,那些都不是重要,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做军长的父亲。
&esp;&esp;他的战友为什么受伤,因为拼了命的要立功,他竭尽全力也拉不住一个人,眼睁睁看他奔向前炸伤。
&esp;&esp;那时,他精疲力尽,而好友歇斯底里,他告诉他这是他的机会,他说他不会懂。
&esp;&esp;他不会懂,因为他是将门虎子,年轻轻轻,就要荣升上校,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,他从一出生就是被看见的,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,谁都愿意给他机会。
&esp;&esp;而他的战友,这些个平民子弟,要小心翼翼,要八面玲珑,机会是要靠熬,甚至是用命博——
&esp;&esp;他的不甘愤恨,仍犹在耳。
&esp;&esp;或许是扎中了周寒屿,或许周寒屿早就到了临界点,他第一次否定父亲。
&esp;&esp;中式家庭里,儒家形势主义占据着核心,其辈分划分严格,强调服从和责任。
&esp;&esp;对于权威家长的否定,往往代表顶撞,被归为一种以下犯上的僭越。
&esp;&esp;这种僭越是不为容忍的,而镇压往往以暴力的形式出现,很快,一个玻璃摆件砸向周寒屿,留下来那道隔痕,接着,这是暴怒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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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许蕴去了前面一家药店,提着一袋东西回来,她对周寒屿旁边坐下,一边动作着一边发号施令。
&esp;&esp;“转过来,对着我。”
&esp;&esp;周寒屿眉眼柔朗,十分配合的转了过来。
&esp;&esp;看到伤口,许蕴还是不免蹙眉,她捏着沾了碘伏的棉签,倾身靠了过去。
&esp;&esp;许蕴的动作很轻,连着呼吸也是轻柔的,拂过周寒屿的脸颊。
&esp;&esp;周寒屿的视线无处安放,只好垂下眼,却正对上那抹淡粉的唇色。
&esp;&esp;喉头滚动中,空气莫名的发烫。她们离得太近,好像呼吸都交织成一起,在逼仄的身位间窜动。
&esp;&esp;应当是太热了,所以周寒屿连思考都浮躁,低头吻了过去。两片唇瓣相触,两人都僵了一瞬,这一瞬又分身成无数个瞬间,交缠绵延。
&esp;&esp;但这确是一瞬间,像是一片雪花落下,转瞬即融。
&esp;&esp;“对不起。”
&esp;&esp;周寒屿坐直身体,拉开两人的身位,为自己的莽撞致歉。
&esp;&esp;这边许蕴手里的棉签,不知什么什么时候掉落,她握了握泛空的手,轻咳一声,偏过头看向远侧。
&esp;&esp;“哪有人亲了后,才说对不起的。”
&esp;&esp;她等了等,才把目光重新投回眼前人的身上,周寒屿却是低了低头。
&esp;&esp;“抱歉”
&esp;&esp;就在许蕴以为他就这样低下去时,他又猛然抬起了眼,那双眼暗含虔诚。
&esp;&esp;“那你教教我”
&esp;&esp;许蕴一下睁大了眼,张了张口,竟然不知说什么好。这个怎么可能教人?
&esp;&esp;许韫撇过头,弯腰去捡地上的棉签,而后用纸包起,一面迭着一面才做出回应。
&esp;&esp;“这个我可教不了你。”
&esp;&esp;一声卸了力的轻笑落入许韫耳中。
&esp;&esp;骤然间风起,长椅边的悬铃叶跟着掉落。
&esp;&esp;就在那落叶几番飘转,即将力尽之时,有手伸过窗外,将它稳稳揽过。
&esp;&esp;没有落入冰冷的石砖,反倒入了温暖的车厢,那只手的主人把着它左右赏玩,它的余光正穿